星期六, 5月 09, 2009
青年願景── 對香港的六個冀盼
我們是一群來自研究及學術界、文化藝術界、傳媒界、非政府組織的青年公民社會成員。我們這一代香港人,儘管沒有經歷戰火洗禮,卻在成長中見證著香港多個轉捩點。即使身份認同一再變改,對我們而言,香港依然不應是借來的地方,香港人也不應活在借來的時間。香港,依然是我們生於斯長於斯的家。
近年來,香港瀰漫著揮之不去的鬱悶──經濟的低潮、政策的折騰、狹隘的視野,以及對社會科學和實踐研究的輕視,使香港的優勢和自主性越見薄弱迷失。但政府和不少主要社會資源的持份者,依然崇尚逾時的精英主義,習慣以由上而下的思維,延續昔日的管治模式;但在追求經濟增長或新機遇的同時,我們整體的生活質素卻未見改善,社會的貧富差距越見巨大,離以人為本的社會越來越遠。這不但使我們感到無力和無奈,更令我們為未來擔憂。經濟和健康的連串危機,把我們從習以為常的、效益主導的經濟生活中驚醒,告誡我們急需反思過去的生活價值,並為社會、經濟和生活模式確立新方向。
近一世紀前,陳獨秀先生在《新青年》雜誌寫下《敬告青年》一文,寄語青年在風雨飄搖之時,承擔起改造社會之責。今天,我們作為生於七、八十年代前後、行政架構及立法議會外的一群,也提出六點對社會的冀盼,希望拋磚引玉,帶動政府、學界和民間,開展對香港未來的討論;也希望社會痛定思痛、勇於變革,為下一代建立一個視野遼闊、共同參與、不再反智的社會。
知性的而非官僚的
任何社會與公共政策,均應以嚴謹的研究作基礎,並以社科的謹慎態度將之納入公共行政體系之中,而非先有結論、後有研究。本地不乏水平出眾的學者和文化工作者,但卻往往不被重視和鼓勵,無奈於學院進行與社會應用無關的學術論文,或在民間被視廉價勞工。無論是政府、企業,或掌握學術資源的機制,均有責任為本地提供更自由、更富應用性的學術和文化土壤,推動更多與社會相關的研究及創作,尊重知識,同時為理想、實踐和創意拆牆鬆綁。
流動的而非停滯的
傳統『香港精神』,認為香港人肯捱願搏,自力更生便總有出頭天。但今天的香港階級流動停滯,青年人不是墮進無休止自我增值的扭曲循環,便只能在技術工作短缺的勞工巿場徬惶掙扎,兩極化的勞動巿場抹殺了突破的可能性。香港需要更健康的勞動巿場和流動階梯,社會制度需要新的想像和更彈性的發揮空間,讓有新思維和創作力的人──特別是青年人,可以根據個人的興趣和理念,自由創造自己和香港的未來。
多元的而非民粹的
自由多元的言論空間,是香港僅餘不多的既有優勢之一。唯有不以仇恨和恐懼推動討論,以知識和理性深化對話基礎,方能讓這優勢得到最大發揮。公民社會需要開放、認真、互相尊重的討論態度,政府兼聽則明、民間互相包容,建構真正多元的、非形式主義的、由下而上的交流諮詢平台,深化知性討論,下一代才能在理性的環境成長。
開放的而非封閉的
香港需要一個開放的政治空間,讓社會不同立場和階層者均可以參與管治。『均衡參與』不應是維護既得利益者、延續由一小撮政治精英把持政治困局的幌子,而是一個整全民主社會的真正願景。在『一國』之下的香港,更有責任讓『德先生』好好定居,落地生根,作為中國民主化的楷模。
國際的而非孤島的
香港擁有大中華地區相對最寬鬆的媒體與網絡自由,加上殖民地的歷史因素,理應是一個國際城巿,這也是歷來香港對中國的價值。但近年香港卻越見去國際化,國際視野淪為商業工具及包裝,社會卻缺乏對世界的認識和關懷,少數族群亦不被主流社會主動融和。在高喊「背靠中國、面向世界」口號的同時,我們必需主動確立香港在國際社會的獨特價值,維繫本土社會的國際性,更具人文關懷地了解和參與世界,方能真正地拓展視野,擺脫孤島心態,確認自己的長處和路向,從而維持對中國的獨特貢獻。
我們的而非無根的
『我們』指的是廣義的香港人,無論是年長或年輕、生於斯或移居至此,既視香港為家,便需正視本土的歷史脈絡,從個人的根,發展出屬於我們的路向。在全球化席捲中國的同時,了解及確立自己獨特的定位更形重要。香港獨有的文化、歷史、複雜而多元的身份,在中國近代史,也一直具有富批判性的、醞釀新思維的優良傳統。這些傳承,正是香港人的根本,我們務必對之珍重,並認真研究和借鑒。否則十年後的香港,只會淪為一個無根的社會,和一個毫無特色的夕陽城巿。
發起人: The Roundtable Network – The Social Science Network in Hong Kong [圓桌香港社會科學網絡] @成立四週年紀念 (http://www.roundtable.com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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